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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朝华:命运和诗歌对尹东柱的双重馈赠

2023-08-30 21:01:51    来源:南方都市报


【资料图】

我自己年轻时的诗歌写作,比较关注社会现实,比较关注在现实挤压之下的内心律动。所以,读尹东柱的诗,感觉特别亲切,特别熟悉。

读尹东柱的诗,就像看到一个内心满怀企盼的忧郁邻家少年,敏感细腻地打量周遭的日常生活,怯生生地表达内心的悲悯与希冀,记录时代的痛苦与挣扎。他的诗句,简洁清新,沉静含蓄,有对家园的眷恋,有对人性的体认,有对社会的思考,有对自由正义的追求,展现出惊人的早慧和天赋。他的作品,形式自由灵活、朴素自然,既有短小精悍的短句,也有气韵悠长的长句,随性快意地挥洒情绪。既注重表达的精确性,又强调意象的新颖性,而且善用象征、隐喻等手法,通过语音的张力营造出诗意与哲思的独特氛围。但像所有的年轻写作者一样,他的作品并不是都很成熟完整,我认为,正是这种真实生动的不完美、叠加他年轻生命被残忍扼杀的悲怆,让他的诗作,像一块粗粝的璞玉,在时光的打磨下,越来越彰显内敛的光芒。

这光芒,是命运和诗歌对他的双重馈赠,是所有内心高洁的读者和他的文本的双向奔赴。正是他的生命戛然而止,正是他的反抗与不顺从,使他的作品超越文本,升华为一种集体慰藉、一种历史见证,使他的作品,成为映照时代灵魂的一面镜子,让我们在多年之后,依然能更具痛感地去共情当年的希望与绝望。

8月27日,陈朝华在《数星星的夜:尹东柱的诗》分享会现场。图片来源:南京先锋书店微博

我相信,还有很多与尹东柱同时代的进步青年在他那一年龄段,曾经写过不少类似的作品,甚至比尹东柱写的还要好,但他们被历史湮没了,而尹东柱的作品却能穿越时空,成为一个民族良心的符号。为什么呢?我还是认为,是命运和诗歌对他的双重馈赠,是他的生命悲歌和不屈人格,让他原本就很有天赋的诗歌才华显得更加出众,成为我们心中永远发光的星星。

所以,我觉得,尹东柱的诗,文学价值不错,但他诗歌的精神内核和历史价值要远远大于其艺术价值。从这个角度看,打捞出尹东柱、记住尹东柱,不仅是一种心灵叩问、文化自觉,更是一种历史责任,而翻译、出版、传播尹东柱的诗,更具一种普适价值和现实意义。就此而言,所有热爱尹东柱的人,都会被《尹东柱的诗》的翻译出版深深打动。

一名诗人,只要有几首好诗留存下来,就永远是当之无愧的诗人。回到尹东柱的诗歌本身,《数星星的夜》有不少诗篇堪称佳作,我特别喜欢《序诗》中这几句:我是要以赞美星星的心\去爱正在死去的一切\去走指定给我的路。正是这种大爱与坚定,成就了尹东柱,打动了每一个读者。我认为,在尹东柱诗歌文本的背后、在他内心隐秘的角落,一定蕴含着人类共通的理想和爱,我们在新的历史语境中重新解读、阐释尹东柱,其实是为了照亮自己,温暖同类。

文/陈朝华(据2023年8月27日南京先锋书店分享会发言提纲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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